姜郁

【双狼】深夜烟火

是刀……很短的一篇小刀(。)

大概尬虐?

之前在微博发了片段,现在想起还写过这篇……就把原文搬过来老福特(。)

BGM:朱婧汐—《她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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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她的眼睛

在十六岁认识她的时候

那是一种无畏又透明的神情

——《她》





  她不是没想过,拉普兰德总有一天要死去。

  或许是战死,又或许是因为那可怖的矿石病,德克萨斯像是冥冥之中被告知了神明的旨意一般,她清楚得很,拉普兰德会比她先一步离开。



  从德克萨斯第一次见到拉普兰德,她就透过她血性又张狂的笑容,隐隐约约看到了命运的轨迹。

你能指望一个疯子有多长寿呢?



  那时她们尚且算是相依为命,家族,复仇,追杀,纷争,灭门,几个光是想想就令人头疼的词语,在那时,却是她们每天都必须面对的麻烦。同族,杀了一个又有下一个。

  那时拉普兰德还没有变得如此难以沟通,她们经常聊天,拉普兰德夸她这一刀下得又准又快,德克萨斯追问她今天的晚餐如何解决,诸如此类。

  有时候她们会溜达到地下酒吧喝酒,值得感谢的是德克萨斯本人都意识不到的千杯不醉,让她能够很清醒地把不省人事的拉普兰德背回她们狭小昏暗的住处,回去的路上她抬头能看到闪烁的星子,有时是行将泛起霞光的白夜,幸运的时候能看到绚烂的烟火,明明灭灭,瑰丽璀璨,转瞬间便消散成灰去。

  拉普兰德趴在她背上,睡得好像很香,嘴里偶尔会念叨着什么,德克萨斯总能听见自己的名字,那是拉普兰德为数不多比较安分的时刻。

  她那时并没有什么想法。烟火照亮了她们的身影,很快又将她们归还给黑暗。



  刀尖之上起舞的生活,是怎么开始变化的?德克萨斯也说不清楚,每一刀的挥砍都在增加她对杀戮的厌烦。这种厌烦在某一天达到了爆发的顶点,她拔出插在同族胸口上的剑,用袖子擦去上面的血,德克萨斯转头对拉普兰德说:“我受够了。”

  她其实并没有考虑过和拉普兰德分道扬镳的可能性,拉普兰德肯定也没有,她们都以为,她们会跟彼此同行至死亡。

  但是那一天,拉普兰德笑起来,不假思索的笑声点燃了德克萨斯无名的怒火。她笑,从额头蜿蜒到眼角的血迹让拉普兰德灰色的瞳仁看起来更加阴沉。

“才杀了这么点人,根本不够。”

  德克萨斯明白过来,她跟拉普兰德不可能在不杀人的深夜,一起看到寂静黑暗里粲然绽放的烟火。



  就好像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夜里,她们仰躺在屋顶上,德克萨斯说,她相信这一切总会有尽头的。

拉普兰德说:“没有尽头也没关系,反正我乐在其中。你不也是吗,德克萨斯?”



  德克萨斯强行给她的过去画上了不甚完美的句号,然而命运仍在追赶着她和拉普兰德,即使她们已经不再相伴而行。


  再次见面的时候,拉普兰德因为矿石病,体表已经生成了大量的源石结晶。德克萨斯并不知情,她不知道拉普兰德腿部露出的几块源石结晶只是冰山一角。她只隐隐地感受到,拉普兰德活不久了,但没想到这个“不久”比她意想的还要短。

凯尔希医生没有告诉德克萨斯关于拉普兰德的一切,不如说,德克萨斯也没有这个意愿和必要,去知道她避之不及的人现在到底是何种境地。


  然而,像是某个适合宿醉的夜晚,她抬头见证了烟火的一瞬美丽与消亡。某个早晨德克萨斯经过诊疗室,无意的一瞥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,怎么也迈不开步伐。

  隔着一层足有五厘米厚的特质玻璃,她看到,拉普兰德裸露着上半身跪在诊疗室的地板上,黑色的源石结晶密密麻麻,几乎占据了她的上半身,大块的源石晶体仍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钻破她的血肉向外生长,触目惊心。

  拉普兰德整个人以蜷缩的姿态跪倒在地上,双手不安分地抓挠着自己的肩头——那里的结晶生长得格外迅速。


  诊疗室隔音太好了,好到德克萨斯什么都听不见。

她痛苦的尖叫,和咬牙切齿的笑,都与静静站在玻璃之外的她隔绝开来。

  仿佛有一把剑刺穿了谁的喉咙,德克萨斯发不出声音,遥远的过去和她不曾设想过的未来一起涌到了她的面前,用最痛苦的方式让她坠入噩梦。


   她曾经想过,拉普兰德死了就死了,跟我没有关系。


   仿佛是早已被遗忘的呓语,她趴在她的背上,呢喃着她的名字,说着混沌不清的胡话。如生命般的烟火以最艳丽壮烈的方式终结在她的面前,又把她留在了深夜的街道。


   她抬头看到了她。


  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,似乎都在说着同一句呓语。


   “真好啊,德克萨斯。”


   好?好什么呢?是有你陪着我真是太好了,还是把你留在这黑夜太好了?


  德克萨斯从来不否认她的过去是一片漆黑,但在那晦暗之中也曾绽放过烟火。拉普兰德这个人和德克萨斯阴暗肮脏的过去永远挂着钩,可是,这个疯子,在德克萨斯那些似乎永无天日的日子里,也曾经为她点亮了一些零碎的星光。

  德克萨斯曾在无数个夜晚背着熟睡的拉普兰德回家,在后来的某一天,她把她留下,自己走到了路灯底下,她坐在破败的楼墙前,直到凌晨也没能等到烟花。她站起来拍掉灰尘,一个人回到住处,拉普兰德没有回来。她拿出自己的双剑走了出去。此后,她们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面。


 


  当初她把她留在没有烟火的深夜,现在她也要把她留在这漫长的余生,算是两清了。


 


  她们是彼此的黑夜,也是彼此的烟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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